路未央，风向远（10月川西滇西北记）

鬼马

（前言）
又一次去远方，
走在寻找的路上。
寻找清醒的前方，
寻找未知的迷芒。
总是会无助彷徨，
总是要阳错阴差。
梦想只是去一个陌生的他方，
那风才是我一直前行的方向。
无法预料注定是出行的符号，
沧海桑田本就是世界的表象。
路未央，
风向远。
永远的青春洒在脚下，
城市的岁月挂在面上。  
旅程：成都-马尔康-色达-炉霍-甘孜-德格-白玉-甘孜-新龙-理塘-稻城-中甸-大理-昆明
（一）成都，夜色不寂寞
夜里10点，双脚踩在了成都的地上，那里有很凉爽的风。喜欢夜色尤其城市，那些撕去了伪装的面容才真实浮现，但夜色中的异地问候实际上给旅行者只会平添了没有落脚点的不安。同航班的人几乎都走了，我被撂下。川航的免费小巴，长时间停在那里。沉默再沉默之后终于不再沉默：“什么时候可以走？”。“只有两个人，等下一个航班的乘客一起走”。这个陌生地方夜的气息吞噬掉了我的耐心，在陌生的地方我才有勇气捍卫自己的权利，结果的胜负反正只有自己知道：“送我去城区，川航的承诺究竟要不要兑现？到底有没有时间的承诺？”司机置若罔闻。夜色里，我的火气上升背后的助燃剂其实是不安，这种不安更大程度的释放就是与他再舌战一场。无果，再打了投诉电话，指责司机漠视乘客的权利。司机鼻子里甩出一句：你太不宽容了。不宽容？这个词汇也许真是我的注解符号，现在从熟悉的城市给拉到了异地。但是我觉得安全了，我心安了。我嗓子里也挤出一句：你太不尊重人了。车子却进城了。车厢里僵硬的空气一直穿行在这夜色里。
直奔去了林业国际青年旅舍。进了门，前台是皮肤白晰胖胖的年青女子，脾气出奇得好，她的好脾气覆盖住了我对于破落门前的第一印象，白底黑字的斑驳木板店牌在黑影中很有些时光穿梭机的味道。但总台进去再拐个弯，阴暗的二楼楼道竟然也潮乎乎的可以踩出水渍来，走廊狭窄深长的让人觉得踏入了一个黑陷阱。一下子又仿若时光倒流，掉进了九十年代沿海地区的私人小旅社，随时有个凶煞不明人物跑出来。我很纳闷那个蓝色三角冷杉的标识他们是如何获得的？其实没得挑了，已是午夜了，这也是打了五家青年旅馆电话家家爆满的最终唯一选择。当然，这是我住过的最糟糕的青年旅馆。
更别扭的是房间！小的让人窒息。白色的被子被潮湿的空气熏染成了接近烟灰色，上了岁数的白墙壁是泛着黄光，灰尘也罢更多的象是若有若无的积垢让人捉摸不定。那房间就象是看到一个对自己早已失去了信心放弃了一切收拾举动，而且长年抽烟过头露出一嘴黄牙的中年妇女，真让人不待见要逃离。抽水马桶更是滴滴哒哒的不停，但是滴哒的节奏音有些古怪，一声重一声轻，抑或轻重，很没有秩序，真担心里面有个怪东西半夜从里面爬出来。哈利波特里的怪蛇？水不光是冷，还冰，深圳残留下来的温度彻底被置换了。我裹着睡袋，还是觉得到处湿搭搭的。下雨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样的诗句拿它来形容正好，但背后的那份诗意却可拿它来作个不大不小梦厣的注脚。迷糊到凌晨五时半，断续就听着那个抽水马桶，并不自禁想象它滴水的状态，甚至两次起身去试图关上洗手间的门，但那是徒劳，门也是坏的，马桶的声音伴随到了天亮。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13 8:29:43编辑过]

鬼马

（二）马尔康，暮色匆匆一瞥
在Vincent的morning call声中起身。我还负了一项使命，去叫醒对面房的人，昨晚在总台见的两个，他们要去黄龙九寨。女孩子起来了，住她邻房的男生匆匆的露了个脸又缩回去了，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等他出门来，很触目的提了一个手提箱。他喃喃的说道：你们的东西好多呀。老实说，我出门的理想状态是背个小布袋子，穿牛仔裤，登帆布鞋，轻轻松松作散步状，而不是随着出行次数的一次又一次增加，那些用的上用不上的户外装备通通往身上装。理想的旅行应该就是平平常常，只是换一个生活的场景。他见了我的背包惊慌失措，我见了他还心生羡慕呢，至少不用作头不中用的驴。
成都的市区还在做梦，茶店子车站已是人声鼎沸，坐上了最早的班车。路上，与米亚罗的红叶插肩而过。已进入仲秋，沿路是深深浅浅的黄，但是阴阴的天气，或深或浅的那些黄，远远望过去就似寻常的并不惊艳的素色女子，但是也值得慢慢来看，眼睛并不觉重复的乏味。下午4：30进了马尔康，车站离县城好一段距离。打了车去城对头的另一个车站买了第二天去色达的车票。
来马尔康的路上见到了很大的条幅，欢迎来到卓克基官寨。刚刚上高原，智力下降得厉害，望到那条幅也是无动于衷。但进了落实了车票，遂再打这的去卓克基，夕阳西下，暮色升上来了。 这个因电视剧《尘埃落定》拍摄地而驰名的土司官寨寂寞的耸立着，太晚了它关门了。与它一河相隔的，是“西索民居”，那曾是土司官寨的“哨兵”集中营，现在是个嘉绒藏族村子，看家家户户都挂了“农家乐”服务的牌子，可是个个庭院皆寂寞无声。对面官寨的强势气派碉楼正好衬出西索的温和闲情，而且这里是半汉半藏式四合院的布局，院墙上都种了花，村口还有类似江南旧农村的那种照壁。这里既是山谷也是河谷，安静的气息随着风声流淌。村里转了20分钟，天黑了，回县城。
马尔康看不到一点藏区惯有的旧破的影子，仿佛他从未有过任何的过去，沿着索磨河都是簇新的双层黄红瓷砖建筑，繁华热闹，方想起这里是阿坝州的首府，也是317国道的要塞，看来，这个“香火旺盛之地”从旧时延续到现在。



藏区惯常的都是凶神恶煞的神像，只有它扛着金银财宝欢天喜地的而来。人间就是这般的才能让人亲近。

这个木头垛子，是个附挂在楼上伸出主墙外的木头房间。我现在突然明白，这就是悬挂在空中的二楼厕所，房间里应该是正中央的地上挖个洞，空荡荡的这个洞口可以望到一楼的院子。曾经在阿坝的这样一个空中房间释放的极其忐忑不安。有机会你也试试!
附：06年阿坝如厕经历：
住在川北阿坝最气派的民居，三楼。不需下楼，邻屋竟然就是。一间精致小屋，一米见方，气派木结构，还铺上了地毯。门口挂一小翻牌，白底黑字。屋内不闻浊气，直身翘脚可平视一尺见方的小窗，可眺远方的山风与寺庙，蹲下就只见四方巨壁板。这屋也是唯一可以抽烟的去处。如再点上一栊藏香，最是小资的场所。清晨看仔细，直觉罪过：这木厕　虽处三楼，却不象黔东南是直通往生畜圈，它底下小口望下去，是直通一楼院子地上，很干净的大院场地。这厕的主要功用应是吸烟室，真只能观不能亵排。而且这三楼，邻间就是金碧辉煌的经堂，价值百万，菩萨众多。就在菩萨边上拉，罪过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9 11:03:54编辑过]

鬼马

（三）色达的红色救赎
川西第一个目的其实是色达，马尔康是路过，西索只是个小插曲。
要去色达前，洛石问：色达，是什么地方？去那里看什么？当年去拉姆拉措前他也这样问。我回了句，你是基督徒，对那估计没啥兴趣，那里有个很大的佛学院，看什么能看到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想看看。
我也不是佛教徒，只是要去听一堂经课，看看那些听经的汉人遭遇佛法是啥表情。
其实，走了又走之后，去某某地看风景的理由往往只是一个借口或所谓打给自己的一个幌子，更多的是为了与过去与将来暂别数日，有点刻意短路的意味在里头，倘若要从暂别到了断，恐怕绝大多数人不愿意或是做不到。 当然，短路就一意味着留给自己一段真空期、空白期。
空白犹如刚刚懂事的孩子，对于陌生世界的新鲜感知大多数人象孩子般敏锐起来。而事后的回忆由于参于者Background等等的不同，实际上已经是与真实的场景基本无关，记忆不自觉的选择了部分遗忘，而是另外重构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
对于群体出行者来讲，集体回忆是剔除重构幻觉去寻找真实的共鸣；对于个体出行者而言，更着意于个体回忆所引发的错觉。选择群游抑或个游，实质上就是对真实与幻觉的不同取舍。所以，旅行方式与勇气与胆量毫无关系。
当然，这里面更重要的，对于我等已经丧失青春，这类已经垮入中年队伍的人来讲，陌生地方对于时间与年龄的遗忘是一件好事。时刻的Anyway，we are old enough的提醒滋味还是很不好受的，旅行就完全忘记了这个。
从色达的喇荣沟里徒步下来，洛石说，这是一趟奇妙的旅行。有法师问了他：上帝从何而来？我与一个女佛教徒也都有类似问题，《圣经》旧约中有神圣的审判之说，所多玛与蛾摩拉两座罪恶之城遭受耶和华的完全毁灭，城中所有的生灵立刻死亡。耶和华为何如此太残忍，宗教为什么没有一种慈悲心？ 宗教的救赎到哪里去了?洛石答不出来。他要找牧师去解答。
佛，“无我利他”。佛是神通的，有慈悲心的。那个来寻孩子的山西老汉，学佛儿子对父亲的不辞而别，父亲千里迢迢的寻亲究竟是谁对谁的残忍，谁对谁的慈悲？佛的慈悲心就体现在“诸行无常”，包括家人吗？难道真如《金刚经》里说：一切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家人也要归于“无常”队列么？
也许是信仰宗教者的理想极致地，也许是现实失意者的逃避地，色达，都是他们的红色救赎之地。于我，色达之行，是红色梦幻一夜，过了那夜就是白色的现实冰冷世界。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13 13:38:12编辑过]

鬼马

当年在西藏的山南青朴修行地，看到很多的藏马鸡，不怕人，闲庭信步呢。这三只鸭子见了我，跑得飞快，大概是看到了大俗人的缘故


在色达，男女界限分得很清楚，男的绝对不可以到觉姆的住处去。但是，建房子的例外。他们才笑得这样快乐吧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14 22:08:15编辑过]

鬼马

在藏区，坐班车最大痛苦就是得比鸡要起的早。马尔康去色达也不例外。
车厢里闹哄哄的，除了藏民，就是一堆红衣，他们是喇嘛与觉姆（尼姑）。此外，一个汉族老头很受关注。他的嗓门很大，几个人正围着他，我听了一会，弄明白他是去五明佛学院寻儿子的，他从山西来。
他穿了件棉衫外罩皱巴巴蹩脚的西装外套，头发白了大半，还乱蓬蓬的。他的情绪颇有些激动，车子开动了好一会儿，还断续听到他的声音。
路上停车休息，我站在路旁看风景，他走到我面前。我看他腰上系的并不是皮带，而是拿条布带子捆着裤腰，里面的棉毛秋裤都露了很大一截出来，两只裤腿也没捋直，高低不平的吊着。
他对着我，带着北方口音，几乎是自顾自的：”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愚昧落后，还冷得要死。我儿子不要南京的工作，30岁的人，跑到这里来，说要来找幸福。在南京每个月拿6000块他觉得不幸福，在这里他就幸福了！？”
老头对儿子的确切消息几乎可以说没有，电话号码也不是儿子的，而是儿子在色达曾借住过的一户人家的。他能见到儿子的概率几乎是零，更别说带他走。我瞅着他，没有回声。老头其实很可怜的，儿子来找寻自己的信仰似乎也没错。这就象他的两只裤腿，捋直的可能性极小！
在深圳的时候，就有大学同学告诉我，他的一个研究生女同学，放弃了深圳的生活，也去色达修行了。去色达修行学佛的汉人据说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而且大多数汉人学历都很高，基本上都是大学本科以上，曾经的职业更是正经。
这里不给外国人进入，不允许拍照，媒体不做宣传报道。这里掺杂着各种势力，政府的，外国的，政治的，宗教的，特别的管制更是助长了一些神秘的气息。
这里当然不可能开放为旅游地，但是很多旅行的人慕名而去，就为了看色达喇荣沟里的五明佛学院，色达最出名的地方就是五明佛学院，号称世界最大的佛学院，有上万人在此修行。
佛学院所在地叫喇荣沟，这里曾被护法神赞誉为“成就四业之圣地”。喇荣五明佛学院历史其实并不长，80年代才开始。
这里属藏传佛教“宁玛派”，也就是所谓红教，红教是守旧的老派讲究经文，教义当中的藏密“大圆满”法，更受到尊崇。据说，修练藏密“大圆满”达到一定次第者，临终会出现身体缩小乃至虹化等现象。似乎佛教以慈悲心与神通两项最为大众所熟悉，但藏传佛教里的神通，其中的虹化现象最为外人津津乐道。
每一个人在见到佛学院的第一眼，都会被震撼，有一种梦幻的感觉，怀疑自己所处世界的真实性，我也不例外。
尽管网上也有流传五明佛学院的各种照片，但是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实感觉红色所带来的立体震撼。那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修行者的红色小木屋，延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头，进到深处，更是360全方位的环绕。那种红色压迫，是铺天盖地的突然整个地扑过来，从视野里压迫到心脏里。
做为一个非信仰者，如果说只是感受到一种震撼与梦幻的错觉；那么，对于追求佛学的信仰者来讲，初次见到的心灵引领力确实可以想象，也许这也是所谓“佛法无边”的一种。
入口处是居士住的房子，往里面去才是修行者的房子。都是自建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14 21:58:05编辑过]

鬼马

下午三点，到了色达喇荣沟的路口，与一群人下了车，班车继续开去20公里远的色达县城。
我觉得很冷，天灰蒙蒙的象块特大的沉旧抹布，风刮得尤其厉害，还下起了雪粒子。等我稍缓过劲来，路口的人都散了。我盯着自己的包，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可不想背着这包进去。
一个年青喇嘛突然凑过来，主动说愿意背我的包进去，还可以当向导。这个喇嘛个子极矮只有我般高，他最瞩目的是脸部，整个布满了象孕妇样的蝴碟斑，大团大团的一堆一堆密集，深深浅浅的，但其实他的五官还蛮清秀的。
我看仔细了他，心里隐约的害怕慢慢浓起来，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现实里的人这样害怕过，他长相并不凶恶还带着善意的微笑呢。我觉得是他身体内部发射出很阴森的味道，老实讲，我觉得有与幽灵打交道的感觉，有股阴气暗暗靠近。这让我很不舒服。
他强调自己对佛学院很熟，他说自己是天葬师。我立刻明白自己的害怕因何而来，也许他长久与死人打交道，身上尤其是脸上沾了太多阴气。我想拒绝他的背包，可是他已经背起我的包往里面走了。
他果然对这里很熟，在入沟处的工作组处，管理人员与他开着玩笑，也只是登记了我的身份证，并没有提到照相机要没收或收起的话题。他很爱照相，再三的要我照，照他的单照，照合影。透过取景器，我觉得自己的眼睛晃动的厉害，眼花的不能聚焦，照片里的人都是模糊的，干脆就拒绝了他与我合影的要求。
从入沟处上行没多久拐弯，就看到了连绵的红色小屋，看到三三两两的喇嘛与觉姆。到了里面才知，佛学院的招待所确实已经被拆毁了，这里也有不少修行的屋子已经或正处在拆除状态。这里确实被ZF管制控制得厉害。
没有了招待所，住便真成了问题。这里男女界限分得很严格。喇嘛与觉姆的经堂完全分开，任何女性不可以进入到男性修行者的屋子里去，男的更严格，连觉姆屋群这面的山路绝对都不能走。
天葬师说，洛石可以住到他家里去，我可以住到他女朋友那里。我忐忑不安，害怕莫名，可是这种情绪没法表达出来，就带着它跟着天葬师在佛学院附近逛，他带着我们又去坛城转了一圈。
天葬师一个劲的撺掇我们第二天去看天葬，我坚决拒绝了。
兜兜转转之后，天都快黑了。更觉得自己活在红色加上黑色调成的压抑恐惧中，更害怕了。这里汉族的修行女子我还一个没碰到，我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对象。
路口处，有个外来者。是个20出头的广东小伙子，却是从苏州的寺庙而来，准备来这里学佛并正式出家的，他带了苏州法师的介绍信。洛石跟他走了，今晚与他找相熟汉人和尚的住处去了。
天葬师带我在路口等，好久，一个很壮的高大藏族女子下来接我，她就是他的女朋友。我给了天葬师50块钱。这女人背了我的包在前面走，我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跟上去，一路泥泞的山路，绕过无数的修行小木屋，几乎爬到了这面山头的最高处。
天黑了，奇冷无比。我觉得自己真的生病了，头疼得厉害。这一夜，我做起了恶梦。



这些硕大的烟囱与大锅，都是做饭用的。
有多少喇嘛可以在这里用餐，可以充分想象一下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19 21:58:14编辑过]

鬼马

以下是引用雷暴在2007-11-19 21:38:06的发言：
这个天葬师被你描述的好可怕！
发张PP让咱们见识一下吧，谢谢咯
只留下了一张照片，可能是我太害怕了（纯粹个人感受），那照片糊得非常厉害。照片还是不上传，似乎对他不尊重，去色达碰见他的概率很大。其他的人见他可能没这个感觉。
其实他人挺好的，很热心的。不过，第二天，同伴也对我说，天葬师给他心理很不舒服的感觉。

鬼马

这个叫曲珍的藏族女子五官有一种粗旷的美。她描了很重的眉与眼线，我纳闷本是浓眉大眼又何必多此一举，却射出几分凶气来，脸上可能有些过敏长了些红斑却又涂了层厚厚的劣质粉底，脸偏显得斑驳得厉害，让我不再忍心仔细看她。
她赤脚蹬着一双塑料拖鞋，蓝蓝的衣衫下面裹着的藏裙时而不时露出她粗壮的腰，那粗腰在我面前晃动得厉害。我惊异她的不怕冷与她异于通常藏族女子的扮相。
她的家乡在昌都，爸爸是一个活佛，现在在西藏。哥哥是一个堪布，较长时间居住在成都。妈妈与姐姐9年前都到色达来做觉姆了，修了这座木屋。她也在这里成长，她竟然才21岁，却已是一个3岁女孩的母亲。
她在这里嫁给了一个过来的汉人，跟他去成都生活了四年，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孩。她的妈妈说感觉不到她的生活，成都的生活也很辛苦，她就回来了。遇到了天葬师，她就做了他的度姆。她说自己还没有与汉人老公离婚，老公一直要她回成都，甚至恐吓要拿绳子捆她去。
我颇有些好奇更准确的说是带着某种偷窥情绪，我是世俗的带着龌鹾想法的。我问她为何与天葬师在一起？我其实想问她，与活佛在一起是不是可以脱离轮回有利于超生？她说，她的生活开支有天葬师供给。她说自己现在是天葬师活佛的度姆，以后生的小孩也会是活佛。
她并没有出家，也说自己羡慕象她妈妈这样的觉姆，因为她们心里有经有佛。我没有问她，想不想念女儿？只是看了她在成都的照片，她画了更浓的妆，作了时髦都市女子的打扮，看上去是那种很30 来岁很有成熟风韵的女子形象，一点藏族女子的气质不见的。
一个老人，也就是曲珍的妈妈，一直在念经。木屋里有很暗的灯，我觉得到处都是冰冷的。于是，我进了里屋，卡垫与被褥出乎意料的干净，曲珍生了电炉子，很快我就睡过去了。
醒来，我下意识的觉得外面下雪了。

鬼马

去佛学院的路上，碰到一个藏族女人下山，我端起相机对着她。她瞅了瞅相机里的自己，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的手扬起来，脑袋也摆了摆，我看到她的珠宝。喀嚓后，她再瞅了瞅，笑眯眯地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觉得她可爱极了，好象她可爱的双尖毛线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10 21:42:34编辑过]

鬼马

醒来，电炉子熄了。走到外屋撩开窗帘，外面正飘着雪，非常密集，对面山头昨天的红色世界全吞没了，只剩了白茫茫。这样的雪，只有小时候才经历过。此刻，我望了望，再伸出手去探了探，可是并不觉初见的兴奋，这雪好象早已经意识里存在了，现在不过是再长在眼睛里罢了。
曲珍在里屋说了句：还早，外面冷。我又钻回被窝里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曲珍妈妈起身的动静，她出门了。
又过了许久，我终于起身，雪还在下。昨天步行上山的小路被雪全盖住了。这半边山除了风声，感受不到人的任何声音与痕迹。山上的小木屋也只有近处看到片断的红色，其它的全掩盖在白雪里。整个雪把天际压得很低，压得心也在不断放低。
听到了山下传来连绵的诵经声。经过雪与风的传递周折，那些声音飘飘颤颤娓娓宛宛，然而终是过滤不去的。那是尼姑们的早经课，几千号人齐齐发出的。我想下去听她们的诵经，但也许下去找到地方，她们就结束了呢。
我就坐在这面的山头，拿那山风做伴奏，用飞扬的飘雪做布景，听那段很奇异的声音。是空谷悠铃还是空谷幽灵呢？也许是介于两者之间，但这样的场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样念头在这样的地方升起来也不足怪。
当肚子咕咕的也奏起乐来，我与曲珍告了别。背起包小心翼翼的下去了。
在路口，这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喇嘛与觉姆上完早课出来了。里面有不少的汉族人，其中的女子特征分明。她们一般都戴着眼睛，尽管也穿着尼衣，但是里面露出来的内衣领与脚下的鞋子，以及脸上透射出来的气质，彰显出她们的汉族身份。
我对她们一直保持着微笑，我想与她们有交谈的机会。可是她们并没有与我，准确地说是他们没有与任何一个过客要打招呼的意思，一个一个面无表情与我擦身而过了。
我与这里果然没有缘分，连友好的照面也不曾有。我有思想准备，这里由于掺杂着各种势力，政治的、宗教的，来路各处，没有熟人的引荐，她们不轻易与外人交流，以免跌入所谓的陷阱与麻烦。
这里修行的汉族女子，肤色白净，脸庞圆润，尼衣整洁，但各各面部无情。也许这就是宗教所谓的无欲之相。
我找了一家小吃部。在吃面条的过程中，旅伴过来了，一个汉僧陪着他。这个在这修行六年的僧人告知，上课的信众太多，我进不了经堂听课，只能用收音机通过波段的传播来听讲经。
我想看看听经人表情的愿望落空了，我想听听那些汉族修行者的想法也落空了。这里只剩了飘雪的冷冷世界，没有红色了。
之后，背了包，在一个七八岁小喇嘛的无声陪伴之下，我与旅伴步行出五明佛学院，下到喇荣沟口，回到了现实的人间。那个来寻儿子的老汉能在这个白雪的世界里找到儿子吗？我是为他担着一些心走的。
随即，一辆面包车载上我们，又折回五明路口，兜兜转转几圈后，彻底离开了五明，奔炉霍而去。色达的红色与白色都消失了

鬼马

白色冰冷世界的陪衬上梵音，其实有些孤寂的。早上的很长时间，不时有乌鸦驻足小歇，带来了少许生气，即使它是亡灵的使者



从曲珍家下到路口，一个七八岁的小喇嘛就跟着我，他也不同我讲话，只是点头与摇头。之后又带我到小食店里，然后就不见了。后来我出门，他却在门外的一个转角路上站着。然后，他一直尾随着我下山，还带了一个小伙伴。他们两个在一起讲话，单单不与我讲，我纳闷他们是不是不能与女性交谈呢？送我到了山下，他们反转回去了。小喇嘛也不愿照相，但是，他的小伙伴不是很抗拒，我还是举了相机，拍下了别送的瞬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10 23:16:56编辑过]

鬼马

下到喇荣沟的半山腰，一个经堂突然门大开，念完经的藏民与喇嘛蜂拥出来。雪花落在那些红衫上成了一团团白斑，他们好象一点都不在乎，很多人都还赤着脚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10 23:05:07编辑过]

鬼马

（四）317，与风一起奔跑
我大声的呼喊
忧伤的乌云走了
我深汲着阳光
冰冷的雪峰化了
我心房开出了一朵花
花儿越开越大
膨胀成又一个太阳
太阳把路照得更亮
我的眼睛不再黑暗
看到风和我一起奔跑
这一秒，时间被风拽成很长
上一秒，回忆被风格式掉了
下一秒，梦想被风撵赶跑了
我爱这一刻的纯粹与温暖
我爱邂逅这段317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18 22:34:22编辑过]

鬼马

当年在川藏南北线的分叉点，邦达小镇，我坐在背包上，那会子还在琢磨下一步该行北线的昌都、德格，还是走南线的左贡，我失去了自己要行的方向。安业拉山口下来的第一辆车是走南线的，我拦下了那辆大货车，开始了梦游般的川藏南线318行。北线317成为又一个遥远的梦。这一次，我也不曾预想，自己会来到德格，与317共行了这么长一段。
在城市里，也总会听到很多人苦恼自己的明天在何方，诉说今天的彷惶与迷茫。他们说，活着就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因为要想太多太多明天的事。城市里有太多选择与比较，大家爱患得患失。
在路上，其实是不要选择的，因为一切都是崭新的，没有此次彼好的比较。随遇而安会给你最自然的答案，琢磨瞬间就被风刮得无影无踪。在城市里做到这点很难，很多人因此喜欢在路上。风景在路上，而且这风景仅与自己有关，无关乎他人，甚至无关乎风景本身。
从五明佛学院去炉霍，通常情况是要去色达县城乘班车，班车早上才有。
飘雪的中午，从五明步行下到了喇荣沟口，应该在路口等运气呢？还是去县城？这一次，又不用琢磨了。一辆五菱之光驶过来，钻出个乱糟糟头发的脑袋：去不去炉霍？跳上车去。
从这开始才知道，川西的交通这两年很发达了，班车虽然少之又少，太多这样的小面包车在里面见缝插针的跑着，我们可以随时追逐着路程。我有些失落，交通工具的便利与顺捷，这样的诱惑，是否一定程度上丧失了旅行的某种乐趣，那份延伸的时间感其实短了？

时间是个极其微妙的东西，在路上这个特点尤其被最大程度的放大，某一个时点严重超越其本身的内涵被无限期的获得延伸。在城市里，更容易感叹漫长的时间在瞬间无情的流逝。而路上的班车，更是时间与空间获得无限延伸最好的载体，它也最能体现随遇而安。
班车以一种刻板的方式与各种各样的被动过客打着交道，或安然、或焦虑，或自在，其实形形色色的人生都在班车里悄然的上演，来路各处，去路同归，不由感叹世间的造化。如今，我也要越来越偏离这它了，我也急功近利起来，某种程度上我又回到了城市。
面包车里，还坐着一个乘客。司机说了句，再上去接个人。车子又往五明开上去了。我透过车窗，看那些雪片是越来越大，今天倒是没有昨天冷了。我看到了小喇嘛笼罩在雪里走着。我看到了五明的世界雾蒙一片几乎丧失了任何的光明。一个小时后，司机还是没有拉到乘客，车子终于不情不愿的彻底的走了。
离了色达，不再有雪，转成了雨。
“翁达”是色达去炉霍的一个小镇，那里驻扎着一堆警察，据说正在查私运的车子。这辆小面包车开出去了好几公里，却停下来。那个一直笑脸的藏族司机，象戴着一个笑脸面具，中间没有任何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在等了近一个小时后，我忍不住爬到前面摁起了喇叭，他的笑容收起来了，突然很凶恶的样子。我吓了一跳，也才明白这笑脸司机的笑，原来不是脸部表情，而是胡子就是向上长的，所以看起来就是笑样的。
终于等来了一家三口的乘客，一对藏族老夫妻与他的成年儿子。老妇人明显是生病的状态，几个小时里她的身姿都是静止不动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她抓着丈夫的肩头，那手筋不时紧张的支起来，似乎要狠陷进他的肉里，我猜测她病得很严重了。
下午四点，到了炉霍。司机突然说要再去甘孜。我们去找地方吃了午饭，车子在街上又拉到了一个乘客，车子就继续往甘孜去了。暮色里，看到路边的卡萨湖朦胧的影子，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里都没有雨雪的痕迹，只有清冷的味道。接下来，进入完全的夜色。夜里八点，到了甘孜，县城几乎黑暗一片，全城停电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19 13:47:25编辑过]

鬼马

一早，坐班车从甘孜去马尼干戈。
路上很美，是牧场，枯黄的草，黄色的杨树渗透着水珠，清亮的很。这一路开阔，连翻越的山都很是平坦，又下起了小雨雪。颗粒状的雪粒落到公路上成了灰白色，路边的灌木丛打着哆嗦，下面可以看见潺潺游动的高山流水。还有黑色的牦牛，只有它们不怕冷，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在山腰上闲适散步，无视周遭的一切，仿佛他们就是全世界。
这条路上长久见不到人烟，这样的景象意味着全世界的宁静。车辆在很小心翼翼的行走，车轮与公路的磨擦声音显的格外突兀。
越过山头，一条笔直的雪白公路在雪山脚下延伸到世界尽头，前方看到几抹红色、白色建筑，这就是马尼干戈。车辆公路，小镇建筑，松柏雪峰......在这里，似乎一切在视觉上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这里一切事物众生都很平等，这样的景象我从未见过。
马尼干戈，只是高原藏区一个荒凉小镇，如此而已。马尼干戈却又是大名鼎鼎，这里是317国道北线通往西藏的必经之路，又是通往石渠转去青海的要道。这里就是号称“中国西部第一小镇”，又被称作“新龙门客栈”的地方。
右手方，去石渠的路口，寂寞的很。在这样冷的时节。偏远的石渠更是被抛弃了。我也把它抛弃了，在旅行计划里，石渠是我重要的目的地，而在色达初次接触到那份冷，一瞬间，石渠的那座世界上最大的玛尼石墙被抛到了脑后。
左前方，依然是317国道。与往石渠的寂寞对比，这里的路口热闹且喧哗得厉害。大大小小的运营车把公路挤满了，而路边的马尼干戈饭店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人流，各个全副武装，他们张扬的厉害。
在马尼干戈饭店里坐着，太阳出来了。遂挪到马路对面的小饭馆里，那里没有喧哗的旅客，只有三两个过客在安静的吃饭。
之后街头是更大的喧哗声，马尼干戈饭店里一群一群人出来，一辆一辆越野车又绝尘而去。马尼干戈开始安静下来。前方12公里的新路海是否应该徒步去，我开始想这个。也许走到了，新路海的太阳都落山了。
我看到一班车的人在上车，那是去西藏昌都的。上去问那个一脸严肃的中年司机：可不可以带我们去新路海，到路口把我们放下？司机挑了挑牙齿：开车再说。
十分钟后，我们已经上了这辆班车。半个小时后，很严肃的司机依然严肃：新路海到了，你们走下去过马路那边。我才明白，这12公里应该还蛮长的。
下到对面的公路，要走一段草坡，那里有收费大门，买了门票进去。里面是更长的草坪，然后是松柏林树遮掩的路，视野终于开阔，看到了一个清绿色的海子静止的样子，它就倚靠在对面的雪山下，天空上是厚厚的云层在游动，有一些动静对比。这就是新路海。
新路海最大的特色，海子边的岩石刻满了绚烂的藏经文，山丘上的风马旗被风吹的厉害，也许向新路海，也许向对面山峰上的皑皑积雪致着自己的敬意。
这里安静的厉害，不禁要怀疑这安静的真实。因为，500米处就是317国道。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20 8:46:49编辑过]

鬼马

鬼马

路上写字的习惯始终培养不成，于是写游记颇有些痛苦，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在电脑前坐下，坐住又是件困难的事。本懒人希望在春节前完成。要不然，我给自己翻一打白眼。

鬼马

美丽的地方就有美丽的传说，新路海也不例外，格萨尔的爱妃珠牡的心据说丢失在了这里。
心丢失了是怎样的一个意境？其实就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心休息休息，再忘掉了自身的存在罢了。在这样一个只有风动幡动云动的安静世界里，丢失了自己的心是很平常的，绝不会出现禅宗所谓的“是幡动还是心动”这样的哲学思考命题，“风欲静而心不止”那更是绝迹。可是又因为它靠近世间，邻临317国道，心的休息并不是隔绝，只是小憩一下，接下来那就是心安的感觉。
湖面平静，云动的非常迅速，在湖边走走停停，坐下来就觉得寒冷。阳光也是偶尔奢侈，更长时间是看驿动的云。只剩了风动幡动与云动来做时间的参照，其实会感觉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
想等到海子上面的日落，可是身体越来越冷，旅伴也无太多的意愿等了。终于，我说：走吧，找暖和的地方去。旅伴走的很急，我被拉得很远，我想他是不想我又生再留下的念想。其实，我的脚下并不歇也并不回头，害怕看到海子上方升起温暖的阳光，急走是不给自己留下机会，既然说走就走。
气喘吁吁走到公路上，我把背包一扔，无比的轻松。心里开阔明亮，我对着空旷明亮的高原公路，对照近处的雪山，对着太阳，发出高声的尖叫，声音被风带得很远………我庆幸自己回到了路边，公路比海子温暖。
这一刻，我就象一个青春的少年，并不关心下一步要去何方，心里装满了全世界的阳光。即使这时光短暂。
20分钟后，一辆越野车路过，上了那辆车。之后，看到雀儿山，看到高原上满世界的雪峰似乎远在天边，似乎又近在脚下，我如梦如幻，但明白它们并不如以前所见过的那般遥远，它们与我正非一般的亲近，那一刻，我与这个梦幻世界正唇齿相依，我并不是一个匆匆过客。那一刻，我相信刹那也会是永远。

傍晚，到了德格。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27 13:28:17编辑过]

鬼马

德格，这个译为“善地”的藏区小县城，细窄狭长，左右两面大山挤压的成果。走在街头，仰面就是两座大山夹缝间的一小片蓝天，忍不住要仰鼻大口大口的呼吸，因为接下去就是西藏了。
德格是川藏北线四川的最后一站，这种狭长，就如一个人身上张开两只长手，把四川与西藏很紧密的联系了起来，很难说清这个身体倾斜于哪边，但其实在我的脑海，它西藏的意味甚过地理上的川西身份。
德格是藏区的文化之城，因为有德格印经院。过了河桥沿石板上坡小道走10分钟就到了，抵达的时候，太阳正好落山，印经院关门了。
第一印象，印经院院墙下的玛尼石特别的鲜艳与夺目，焕发着朝气蓬勃的生机，这与其它处历史陈旧沧桑意味浓厚的玛尼石大不一样。
看不到院内，我不知里面的呈现是否也这样生机勃勃，但印刷应该就是一种生命力的延续与不断创新，而不象寺庙通常跟熏染泛黄的历史相关。
我喜欢生机勃勃

之后是去更高处看更庆寺，也关门了。只有一个老喇嘛正在给酥油灯上酥油，准备点灯。
藏传佛教的说法，每一根灯芯下面，锁住的就是一个信众的灵魂，一颗虔诚向佛的心。
旁观者的我，看着老喇嘛小心翼翼的灌注，有一些感动。一道道烛光，就是他们永恒的灵魂之光


下来的时候，天几乎黑了。看到了一个小喇嘛，蹲在寺庙门口，很纯净的眼睛里却有着一丝迷惘。佛世界的亲近也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夜晚，向同屋借了三脚架，去拍街的夜景。下起了细细的雨，借着路灯石板路透着些湿亮。
看到喜欢的门透出别样的光来，只是，小卖部的男主人哐当一声把门关了：我的生活与你无关。对着这扇关没了风景的门，我乐了!
我是在门外看风景的人/门内的人却不看我/夜光装饰了他的门/我没装饰成别人的梦。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27 14:41:51编辑过]

鬼马

（五）白玉，我选择了你，你却抛弃了我

在稻城抑或大理，我问同伴：这次旅程你最喜欢哪里？最难忘哪段？同伴：去盖玉乡路上的风景。
从白玉到巴塘的公路叫白巴公路，这一次，白巴公路没有给来运气，费劲周折之后，在盖玉乡依然被迫折返之后陷入某种困境。这条正在建设的白巴公路抛弃了我，就象一场被对方无情抛弃的恋情，这一方长久会耿耿于怀，曾经的骄傲与自信也许也要丧失。还有没有勇气再这样行路？这是我苦苦思索的问题。所以，关于白玉，几乎很难留下什么真实可见的影迹，但是永远不可能忘记，怀念它仅是怀念自己青春行路的痕迹，这段路自己付出过的不寻常热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1-27 15:47:45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