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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攻略二
10月4日(D3),毛毛雨,小雨,间中雨
八斗河——二道河——卡发梁——殷家坪——大蟒河——父子岭——厚畛子
早上起来,在附近观景。静静看河对面的玉兰树。发源于西老君岭垭口西南一侧的斗河支流,并不是斗河的正源,其正源从八斗河东北汇入,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扇状水系。八斗河似一条彩带,缠裹在从西老君岭支流汇入点到斗河下一个西北-东南流向支流姚家沟汇入点之间。姚家沟里有一个很大的坪,与我们今天上午要过的殷家坪相若,地图上没有名字,但有两个寺庙标志,还有玉皇庵的标注。姚家坪海拔1800-1900,不适合大规模居住人家,正适合修行。斗河行至八斗河,水流已经大且湍急。清晨观八斗河,云雾里的河谷,小雨里的房屋,如诗如画。不好意思打搅让王大婶生火做饭,依依不舍道别王大叔一家,交了食宿钱,留下一份药品,不到8点,小雨中我们出发了。
前面不远,就遇见了前面的队伍,他们正在人家屋檐下望天。过去问,这支队伍来自深圳,叫做丛林穿行,心里感叹,看名字,人家才是专业穿林子的,来秦岭走路正好。他们五人,三女二男,从西骆峪请了四个向导。深圳人,有米啊,心里又想。本着此行逢人多问的原则,我们又向他们确认了翻梁的小路后就出发了。刚走两步,他们的人忽然大声喊了一句,看见我们做的路标了没有?看见了!我走在后面,赶忙回答。一共看见了五个,不知你们做了几个,我心说。谢谢了!当然要谢谢了。
沿河先走大路,然后从八斗河最后一个人家屋子后面上山。卡(音QIA,上声)发梁,是一条不高的小山梁,是姚家沟一条支流的分支。顺小路上山,一共过3次河。按照图上的标识,卡发梁支流西南-东北流向与另一西北-东南流向的支流汇合后基本向东流,再与西北-东南流向的姚家沟主流汇合,东南汇入斗河。
走了半个多小时,拣了个地方吃了早饭。小黑也跟来了,给他一点吃的,他喜欢牛肉干而不喜欢奶酪干,看起来从口味上这是一只传统的狗狗。正吃饭间,丛林队伍从后面赶上来,走到前面。卡发梁非常好翻,水走完后,不知觉就到了顶上。梁顶大雾,殷家坪就在下面,但感觉仿佛隔着很多不知道的东西。没怎么停留就下山了。殷家坪有一两平方公里大,看起来非常的壮观。山民将所有的坡都开作了梯田,各种色调的绿,环环绕着,线条却是那样柔美可人,田垄间点缀着精巧的房屋,檐下都挂着还多条金黄的玉米辫子。殷家坪,就是一个神话。
下山的路不是很长,松树满布山坡,很多支路都到坪上。只是下雨又下坡,山路十分的泥滑,不得不摔了三五跤。去往殷家坪与探访殷家坪是此行最泥泞的一段。小黑一直跟着,我想,我要到村里马上拿出整根的火腿肠给它,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们下到村里后,发生了一个事件。村里的大狗不让小黑进村,狂叫着赶跑了它!一时间,我非常的郁闷。它不能吃到火腿肠了。不过,小黑也该回家了,它还要翻泥路回去啊。
转悠了一圈,中午了,在一户大娘檐下吃饭歇着唠嗑,陪她纳鞋底。大娘作的布鞋很精致,配色优美,是浅蓝色调绣花的,当然还有绣花鞋垫,那会正在上鞋帮。殷家坪是有传说的,与汉光武帝刘秀有关,这是一个我不感冒的人,懒得去问去看。还是聊聊山里的生活有趣。讨了热水喝果珍,大娘喜欢我们带的奶酪干。得知我们从碾子坪来,大娘很佩服,大约是自己很少出门吧。大娘说,这里有公路到厚畛子,我们可以走去搭车,至少也可以不走山路啊。山路不好走,到厚畛子的路上草很高了,一人多,天儿也不好。又聊了很多,渐渐地,我们都觉得要步行走公路了,景色也不错吧。后来又想到简易公路是土路,很泥啊,不对不对,还是小路吧。
如果不从殷家坪穿行,从卡发梁下来不到底下,向西再向南,环绕殷家坪小半圈,横切山坡,有小路到大蟒河。我们选择了去殷家坪看看歇午。穿到殷家坪西南,从这里上山,也行。这是一个可怕的坡,又陡又滑,幸好最陡最滑的最后一段左手有人修了栅栏,不抓着它根本上不去。这段烂泥坡不长,然而花掉了半个多小时。回头望的景色很美很美。到了不泥的地方,看见上面深圳队伍正从横切的路上走到前面去。很快,我们又追上了他们!
然后要先上一个坡,再下一个坡,就到了宽阔美丽的大蟒河峡谷。从殷家坪出来,雨小了一点。这段路非常的好走,道路明显,景色优美,加上刚刚吃了午饭,走得轻松愉快。大蟒河是黑河的一条重要支流,西北-东南呈扇形,其源头红水河发源于秦岭主峰太白山八仙台附近。深圳队选择在一处没有主人的坡上院落里午饭,这里还有一个水龙头,当然流出的是山泉了。而我们尽管已经在2小时前吃了一顿,这时候决定,在美景里安排下午茶也不错。深圳队伍吃着煮方便面泡馍,我们就着他们的香味,分了一个能量棒,吃了些香肠牛肉干奶酪干。最后一个1斤重的大梨在包里颠簸了几天,居然完好无损,没有擦伤,也消灭掉。河谷对面高坡上,还有人家,在飘渺里让人向往。
饭后继续走,我们变成了一个大队伍,正合适走在这段宽阔的大路上。大蟒河村到了,村子绵延在河两岸,这里的人家看起来经济情况还不错。路边一户院落布置漂亮的人家,房前还有葡萄架,和女主人打了招呼。没有时间多聊,从她家葡萄架下上摘了一个葡萄,甜中带点酸。大蟒河是大地方,这里有乡里一排公家盖的房子,上面还拉着选举厚畛子镇人民代表的红幅。河里有水利设施,发电的吧。深圳队伍还在休息,我们过到河南边,从大蟒河最后一户问了路,就先自前行。一个上初二的小朋友告诉我的路,他说,他前几年小学五年时候从大蟒河走到过厚畛子。没有什么岔路,就是草高。
进入山谷,果然草很高,甚至有过人高的,这段路一直到垭口,草陡这样高。秋天的峡谷是斑斓的,没有什么风,微微的小雨让植物的色彩愈加通透。两个人保持5-10米的间距,默默前行,欣赏秋色,步调健朗正如秦岭的秋天。峡谷荒草路,其实很值得走一走。父子岭垭口没有什么景色,还有很多飞虫嗡嗡,我们不作停留马上下山了。深圳队伍跟在后面到的,要在垭口歇一下。山那边,依然是差不多的路与景色,草依旧高,这时候听见了可爱的小鸟鸣叫声音。这时候开始顺着黑河的另一条支流走,由于没有仔细对照罗盘研究地图,不知道这是西九沟还是东九沟,反正二者离得不远,最终汇合一齐流入大峡谷内的黑河。下山的路更加的轻松,我们在一路拍希罕植物,尝李子桃子。这段路野生毛栗子比较多,不过大多已被老乡扫荡,我们只得爬上爬下,用登山杖够些残留的。吃了些,装了些。快到谷底,在一个岔路上,右手是横切,左手稍微陡一点下山。我们正在右手小路上忙着打栗子,忽然看见深圳队伍就在我们下面左手路上,大喊向导,我们这条路到不到?向导说,不可以。下到一户孤立的人家,女主人正在屋前,我们上去打问,答到还有5分钟就到厚畛子了。还不到5点,太好了!在她家略歇了歇,女主人招待很好吃的野生小苹果,酸甜脆香。她家的个把月大的小猫咪很可爱,她想让我们带去北京养着,顺便见见世面,无奈我们没条件只好作罢。院里摆着一个大盆景,这家人生活得颇惬意。正唠着,深圳队伍从屋旁边小路过去进镇了。
五点,我们到了厚畛子,镇口是镇政府与小学校。厚畛子镇管的地界很大,一路经过的八斗河、大蟒河村、后面要到的都督门都在其内,八斗河、都督门的小学生要在这里住校。继续走,就是管理站豪华的院子与宾馆。想着会会打了几次电话的李军安同志,不巧的是站里没什么人,连日下雨热水澡没得洗,继续向前。汇集了众多支流,黑河水到这里已是汹涌奔腾。厚畛子镇紧傍着黑河,基本是一条街,近年由于太白山登山旅游的兴旺发达,镇子已经修得很是辉煌。这就算到了真正的人间了吧。
镇上房屋店面基本翻了新,宽阔的大街,像样的停车场,沿河一侧更修筑游廊。已经从山上下来队伍的帐篷晾在廊里,黄金周的4号正是青黄不接之时,街上没什么人。打听到镇上有一家带电热水器的宾馆,找了几家都不是,商店饭铺尽头上坡路口一家2层小楼的家庭旅舍看着顺眼,老板娘质朴又热情,说是有水,就是连下雨实在没有太阳对不起。于是我们就住下了。2层三个房间拣了中间的一间,还算干净,屋内提供2床1几,楼道里装有盥洗池,房间门口对着天台,1人10块。
几个游客围着火盆烤火烤鞋,老板娘招呼我们也来。还是先洗澡重要,没有太阳水也不是冰的,还能洗澡洗头,换上全身由内到外的干净且干燥衣服,无比幸福。人就是这样,一直艰苦MEMADA,一旦有了条件,难免生出腐化的思想来。换衣服的当口,我们已经商量着改变后面的行程,不再徒步,从黑河坐车出去,以西安为基地,逛逛关中大地锦绣河山、风土人情,品品各地小吃,实在是个极佳的主张。
晃去饭铺吃饭。深圳队伍在包间,打了招呼,一会他们就全撤走不见了。等了很久,一人先喝了一碗红豆粥,浓浓稠稠的好喝,另提供一大盘子白糖自己放,不放糖也很好喝。又去隔壁商店买了军胶,这军胶质量极好,鞋底标着装甲的字样,16块一双,还有37的。等了得有一个小时吧,催了N次,才记得我们的两碗面,山鸡蛋炒青椒,看着周围来得更晚得人们在大嚼自己肚子在叫,那种状态能保持不打架是很有涵养的。饥肠辘辘吃了不少,面条水平很差,不光是海拔的原因,前几年这里没有这么发达前,饭铺只有面条提供时候技术很好的。山鸡蛋炒青椒量很大,12块,面条量巨大,3块5一大碗,红豆粥一大碗只要5毛太便宜。
饭后在附近逛了一会,就回去了。与老板娘闲谈,看见她家屋里有野毛栗,问还有没有?老板娘笑笑,这是他们自己留着吃的,也是买的,要是我们要还有,让他们明日一早送来。要几斤?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放弃后面的古道的,因为念着要走走华阳镇的老街,这次来傥骆,不就是为了八斗河的玉兰树跟华阳镇的老街吗,前一个已经夜里早上黑里雨里看过,只是这华阳老街还没弄明白。于是我说,6斤还是8斤,伙伴一把拉过我,10斤!老板娘道,15块一共!
接着继续打问。听说秦岭山里的花椒可好啊,还能买到一点吗。老板娘真乃痛快人,马上答,花椒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可巧朋友刚刚给我弄来5斤,你们要是要的不多,就匀你们一点。我心里估摸着老板娘能接受的分量。我们来一次也不容易,真是很喜欢这里的花椒,2斤怎么样?好!2斤就2斤?价钱跟给我们的一样,20块1斤,马上就去旁边小铺给你们秤。几分钟后,秤好的花椒套了2层塑料袋拿给我们,真是香啊香啊,反正就是一个香。回去屋里,我们带的狂多大大小小塑料袋这下派上最重要的用场,花椒分量很足,分两部分,各套了5层塑料袋,可是香气还是充满了大包。
进山以后,2号扎营,3号老乡家,今天4号终于洗了澡,住上了旅舍。带着对回家后就要吃到的栗子炖鸡、花椒泼芹菜,还有油泼辣子(辣椒即将在后面的路上采购)的向往,我们香香地进入梦乡。
10月5日(D4),小雨,间中雨,中午晴,下午到晚上小雨
厚畛子(车)——都督门(车)——老县城——都督门
一早起来还在下雨,晾在天台栏杆上的冲锋裤与帐篷没有什么变化。收拾装备,在同伴登山鞋鞋垫下面发现2只已经被踩死的蚂蟥。
7点钟多一点,我们的十斤野毛栗送到了,成色不错,分量也足。去饭铺吃早饭,依旧是昨晚那家。今日没有红豆粥,白粥也很好吃,大锅里的锅盔巨大的圆饼状,像PIZZA那样切成一角角的,自己去锅里拿,自己盛了大碗里的油泼辣子,热热的夹着锅盔吃,油泼辣子水平还不错。要了三个山鸡蛋炒了,5块钱。锅盔1块很大一角,粥还是5毛。
饭后看见从西安骑车来的,还有一些上山下山的人。镇子河谷里,云雾缭绕,景色很美,以前来厚畛子,都是路过,没有仔细地停下来看看风景,黑河景区门票几年来从十块涨到四十,作为旅游景区,其实风景与修缮还是对得起门票的。镇上去周至的班车9点,10点各一趟,原想逛逛就出山,后来想起不如就在厚畛子附近多休闲一会。我们先是顺着黑河而下,走了1,2公里,随处游逛。雨越下越大,就原路走回来。坐在旅舍廊下喝茶,商量着又有了新主意,干脆我们今天午后包车到都督门,明日后日把计划里后面的路也走了得了。包里多了6公斤山货,还不算多MEMADA。请老板娘帮忙联系一个车,利索地装包。一会得到消息说,9点的班车严重超载,偏遇上爱超车的司机,车刚刚悬在崖边,镇里的车都去帮忙了。我们要等会,还有时间,再去逛逛。
继而再爬到厚畛子镇上的塬上去逛。从镇子大路逆流而上,走不远,就有台阶到达一户农家乐,继续沿小路上山,不久就到了塬上,这里人家俯瞰峡谷,有几亩地种。我们绕来绕去走访了能到达的几户。后来就绕到塬的另一侧,忽然看见一棵满是小红苹果的树,可惜生在陡坡上。费劲力气智慧,得到十余果实,装在塑料袋里,高兴的抱回。回来绕路走,正好从昨日下山向导说不可以的那条小路后面包抄过去。不可以有时候也是MEMADA。
再回到镇上中午了,继续喝茶与老板娘唠嗑。中午时分,太阳居然出来一会,尽管毛毛雨仍在下。12点半车来了,我们道别老板娘,搭上老板娘的姑姑,溯黑河走土路去都督门。老板娘给了我名片,她愿意让我在网上宣传她的小店。仙居农家乐,王正秀,029-85102612,13468843866,13772168665。
因为天气原因路变得更难走,车费需要200块,平时是150-160。车上副驾驶已经坐着一位,身着抓绒,小伙子是厚畛子比较专业的导游,前日刚从鳌太线下来,一个队伍没有走通,据说今年秦岭天气少有的恶劣,3000米以上更甚。包车司机与副驾驶导游留下了名字电话:康积斌13659295909,车内设空调音响;王军华13474134155,自己有全套野外装备,就凭每年五一,十一期间上太白30多次可见经验丰富。
我们一路聊着,中间经过老县城,讲好一会我们随车折返再来参观,经过秦岭梁,在南北分界界碑那拍了照。房东姑姑在此下车,仿佛是在这里为施工队看守水泥的。1个半小时后到了都督门。快到时见到修水利设施的工程队,还盖了豪华的大楼,说是家属来度假用的。
都督门在湑水岸边,正在河流一个转弯处。湑水发源于秦岭南麓佛坪县的大山里,支流北向入主流后,一路向西,老县城在河南,都督门在河北,行至黄柏塬,湑水转而西南,在汉中东面入汉水。我们终于来到了长江流域。正在兴建引湑入黑,引黑入渭水利工程,这可真是将长江流域的水引入黄河流域了。
都督门是秦岭深处的一个小小村落。如果步行从厚畛子方向来,翻秦岭梁下面就是都督门。我们是包车绕过来的,也翻秦岭梁,不过是另一个地方。这里只有10来户,人家在湑水河岸边,坡上也有。相较于它的偏僻,村里已经被旅游业带动得变了一点样子。村口还盖起了连排房子的旅馆。几年前请村里一个叫做赵有德的汉子当过2小时的向导,司机也认识他,车就停在老赵屋前场院。几分钟后,老赵和媳妇扛着玉米回来,我们把包放在他家,向大嫂借宿。
车子把我们拉回老县城,老县城到都督门,4公里路。与司机及副驾道别,我们在小雨里兴致勃勃地在老县城里外游逛。据说这里民国时期曾是佛坪县治所在,因为连着两名县长都被杀在上任路上而恶名昭著,随即县城迁走,这里就荒废下来。不过,最近得到世界自然基金组织的青睐,拨款专修。城里的荒凉草地铺上水泥大马路,城外高坡还有组织盖的簇新代表处。看到老县城的现状,忽然明白在有些时候,有些地方,最好的保护是任其自然发展。几座老房子的柱础雕花精致好看,随便拍了几张。没有发现其他游客,本地人也不多。一个廊下聚集着唠嗑的亲戚,他们篮子里打的野苹果,没有我们的好。一路吃了点零食,访了城外的塔,各个城门出去看看,就往回走了。回去路上一座有院墙门卫的大院引起了我们的好奇,里面还有质朴的亭台楼阁,借着山水之盛而近邻其畔,喝茶饮酒作画写诗都好。门卫被我们叫了出来,原来这里是西安美术学院的分院,真会挑地方啊,搞艺术的人还是有点意境的。
回去,雨还没有停的意思。老赵媳妇扭捏着对我俩说,我家有两间客房,就是一间租了出去,另一间还有5张床。我们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猜了半天还是不知所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赵媳妇不太乐意我们住。老赵家邻居门口刚来了一伙从太白下山的学生,我们背上包,去坡上人家投宿。
这家女儿在,姓雷,主人收玉米去了。这时候正是收获玉米的季节,都督门比厚畛子海拔搞一点,1,2百米,这点区别在农作物上都显得出来。一会男女主人都回来了,他们很欢迎我们住下。他们的房子是陕西山里传统的样式,一排4间,最边一间后面是小屋,前面是厨房,再3间通着,中间是堂屋,两边开门,通向客房。主人告诉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分男女住,这时候我们忽然明白了为啥老赵媳妇不高兴我们住她家。
等着大嫂做饭的当儿,我们帮助雷大哥将玉米整理成编辫子挂起来前的样子。主人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饭,在堂屋里看着电视吃。有木耳炒腊肉,山野菜,炸土豆片,青菜,边吃边聊,一会男主人还拿出当地太白县的名酒太白酒,简装的但是很好喝。借着酒兴,雷大哥给我们讲了他搬迁到都督门的传奇经历。讲到最后,得知他原来是张金科的妹夫。吃完饭,我俩去灶间烤衣服,他家女儿陪着说话,夫妻俩还在堂屋整理玉米。
都督门的夜晚异常静谧。夜半,我忽然醒来,看见窗外竟有月光的微明,难道天晴了不是?
10月6日(D5),小雨,中雨
都督门——吊沟——黄草坪
大嫂很早就起来烧火为我们做饭,我与他家姑娘挨着灶屋睡,听见动静,赶忙起来帮忙。天仍是下着雨!
大嫂不让我干活,却很高兴地跟我唠嗑。我才知道我们住的客室今年秋天才投入使用,本想在十一有些客人,不巧秦岭秋雨绵绵游客相对减少,他家位置又不好,这几天基本没有什么人住。大嫂骄傲地告诉我,今年夏天,一队解放军上太白,当时屋里还没买床和被褥,大家就是打的地铺,当时她就在这口大锅里同时给二,三十个解放军做饭。大嫂早晨还为我们新炒了一个青菜,玉米粥和热腾腾的馍就着吃
今天要在雨中抓狂地走四十里吊钩,其实当地老乡说垭口前30里,垭口后10里。我决定适当减点负,^_^,终于减负了。看来看去没有什么可见的,先减了250克的一包压缩饼干(我们吃了1包,还有2包预备万一)和两小包榨菜!这些给了雷大哥说是背不动了,让他们吃着玩。3升水袋里的水从家里带出来的,这是应急用的,几天来一直背着,这会儿当然要减掉!两双在厚畛子买的装甲军胶实在舍不得,最后还是忍痛减掉!这个后来一直后悔,真是很舒服很有纪念意义的,在别处哪里买得到质量那样好37号的军胶!?交了食宿费,留下一份药品,道别雷大哥一家,我们在7点半上路了。大嫂临走嘱咐我们,下回还来我家住!雷昌元029-87177912,都督门,河北,坡上人家。
大哥指点我们要下坡过河2次,然后问问河对过的人家吊沟入口,他也一二十年没有走过吊沟了。我们过了第一条河,河水湍急,脱了鞋袜稳稳过。第二道河马上就到,这回是一座两根木头的桥!其中一根还差不多糟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骑在上面一人一人过。头一个人在木头上蹭了三分之一不到,对面一个老乡忽然从那边冲上桥,一个劲儿地摆手不让过。他就是不说话,于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分钟后他忽然折回去不见了。我们都过了河,用了一共半个多小时。前行了很短距离,发现一座7,8根木头做的豪华小桥静静地跨越河面,这下明白那老乡意思是我们应该再走点过这个桥。干嘛不说话啊,真是的。
经过最后一户人家问了吊钩入口,老乡正忙着,没有仔细给我们讲。继续前行,看见河岸两边热火朝天的修筑队伍,修路工人还在打隧道,不知这里以后将有什么样的通衢。左手看见荒废房屋一处,然后看见小路就上山了。走了几分钟,看见4个穿冲锋衣裤模样的人,正从河对岸过大桥过来,这不是深圳队伍吗,^_^,又给我们抓到了。我们本来也可以舒服地绕村子过大桥的,过河就当早起的拉练吧。我们又上了几分钟,下面工地的工人对我们大叫,这时候忽然发现那支队伍没有走上我们的小路,而是不见了。有敌情!忙看地势,我们走错路了。下坡找路,看见花花绿绿的衣服隐在我们经过的道路前面,赶紧退回去。终于发现了这一带拉起了铁丝网,中间一个豁口,这一准是吊钩入口了。经过脱鞋过河,骑行独木桥,走错路三步曲,我们终于踏上了四十里吊沟的正途,时间却已耗掉快2个小时。
钻网,前行不久遇上了深圳队伍。他们五个人走了三个,向导也换了熟悉这边的两位。我们发现其中一位我们在老县城游玩时正在人家廊子下面坐着看苹果,另一位后来聊天得知是张金科的妻妹夫。在都督门一带浪迹江湖,不与张金科有点瓜葛看起来很难。
桑烟姐姐,这名字是她次日上午才告诉我的,我现在正式启用,还有,大万哥哥,这名字我刚学习了丛林队伍保温瓶的游记分析来的,另有向导一名,背夫一名,我们在吊沟河边再次遭遇了。桑烟一见我们就发话:你们俩如果没碰见我们怎么找到吊沟口啊,我心说,我们已经意识到走错了,下面工人全喊我们呢,很快我们就会找到入口的!我们命好!我的伙伴说。还有一句我先预报一下,也是桑烟过一会说的:我看你们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我们知道,我们当然知道。但是这路我们MEMADA!我心里又说。
吊沟是湑水河的一条支流,呈北东-南西走向,特点是特别的缓,因而特别的漫长。它本身只有一条支流,沿右边的河走通垭口。沟内树林密布,植被繁盛,水气丰沛。两只队伍会合不久,我们因为整理鞋,先行一步的深圳队伍很快又消失在视野中。不停地过河,过河。水涨了,很多以前能跳石头的地方都要灌水入鞋,最后索性趟水而过,水流急处还要注意不要冲倒,松动的石头,暗处的苔藓也在捣乱。有两段我们丢失了比较好的道路,要镇静啊,一起说,然后还是我优秀的伙伴披荆斩棘,找到了正路。最恐怖的一幕是:我走在后面,一次过河刚到岸上,忽然听到身后巨大的重物砸水声,不是什么怪兽从背后袭击我吧?回头一看,一根差不多二十厘米粗的大树刚好倒下,横在我们才走过的河面路线上,就是那么的准!
差不多中午,我们又赶上了深圳队伍,幸亏他们在煮水喝。我们也饿了,可是我们刚刚的走错路找路又浪费了1个多小时,只好胡乱塞点吃的继续走了。好在比较紧张,并不累。我们被再次告诫路很危险,我们也决定这样有缘,大家一起走了。最后一段很奇妙,如老君岭一样进入竹林带后,这里的竹林很密,许多地方要从弯弯的竹子下钻过去。钻了N十次后,这件事不再很有趣味。差不多2点我们到了垭口。没有休息后面还是下坡的吊沟。其实大家既然一起走,就同样节奏,我们按照深圳队伍的习惯,走一会休息1,2分钟。针对这个,桑烟又说了一句经典的话:休息时候冷,走起来又累,不知怎么好。
这天路途辛苦,偏雨最大,一直小雨中雨的换着,包有多重多湿已经全然忘记,只是盼着到帐篷里换上干衣服烤火的那个时刻。4点,我们到了黄草坪。一条大河拦住去路,正是大箭沟。水很湍急,河有十几米宽,过膝深。不幸的是这里明明以前有很好的铁索桥,却只剩两岸桥墩,其他全不见了。两个向导先过去了,伙伴也只身背包过去,他在河那边兴奋地跳着,我过河了!伙伴卸去我的大包,主要是怕山货湿着,然后我被伙伴、向导一人牵一手袅袅娜娜过了河。
河对面是原来的军事基地,80年代建的一排营地现在还有墙壁,门窗屋顶都不见了。我们在屋子里平整了荒草,扎营。很快扎好帐篷,又去河边打了4升水,5点多点就钻进帐篷开始烧水烤火,直到10点多。我研究了地图,早晨翻兴隆岭,然后都是下坡,路也越来越好,明天晚上走到华阳镇问题不大。晚上桑烟唱了很多歌给我们听,尽管下雨,尽管隔着帐篷,山里静,她嗓子好,仍然很好听。记得她唱塞北的雪时候,我很怀念下雪的天气。我们帐篷鼓掌很热烈。
夜里伙伴说,我们没什么可怕的,最惨,包里有十斤野毛栗,还有好多气没用,还有花椒煮着吃呢。于是,我们又梦见好吃的东西了。
10月7日(D6),小雨,下午阴转多云
黄草坪——大箭沟——三岔河——土墙房——水磨房——黄柏塬林场管理站——河坪——二朗坝、黄柏塬,大箭沟三岔口大桥(车)——黄柏塬(车)——太白县
早上大家都懒了,起床很晚,磨磨蹭蹭,正式出发已经差不多10点了。我很忧虑,因为桑烟和一个向导不愿翻岭了,他们觉得天气太恶劣,另一个向导马上也加入了其中。一个向导冻病了,看他可怜地缩在比他高出一块的大包背负系统里,我也心软了,等出山了,我们得出点奖金,剩下的药全给他吧。
大万无奈的左右看看。我的伙伴说,我们俩同你们一起走,你们决定走哪我们就走哪。我什么也没说,但心里挺想继续走。糊里糊涂我们就开始顺着大箭沟走了!走了5分钟,我们俩合计一下,不对啊,我们还是想去华阳镇,我是想去逛老街,伙伴还可以在镇上100多年的老理发店的剃个头,我们还有的是体力啊。我们马上同他们说了,反攻大陆是难办的,桑烟几句话就让我们乖乖的回到队伍里。照向导的话,这里离黄柏塬不远,我看过地图,我知道不近。向导说,到了黄柏塬,就可以包车去宝鸡了!
大箭沟其实很美,因为军事基地,这段路就是简易公路的级别。我们就在彩色的沟里一个劲地走,云雾在头顶飘散聚拢。后来就看见了人家,在河对岸山上。后来看见了过路的老太太,向导忙着问里程。路过保护区的牌子,我们进入黄柏塬保护区林场了。人间的痕迹逐渐浓重。路过一户有院落的人家,深圳队伍进去休息。我们俩准备前面走走看看。走了一会,看见左手一排很好的房子,原来是林场场部,快到房子时候,居然路变成了柏油的。我们得知再有整整5公里,就是一座大桥,大桥是三岔口,前行5公里是黄柏塬,另一支路3点左右将有一趟班车路过这里去太白县!这个口也是大箭沟汇入湑水河的的地方。那会儿是1点多点,希望就在前面,我们用70分钟走了5公里走到大桥。三岔口有附近水系的简图,我们流连一会,决定先过桥,顺着去黄柏塬的路走一点。看图,另岔路上的班车,应该是二郎坝开出的。这样走掉的坏处是:没有机会与深圳队友叙叙,没有机会给向导药了。
刚刚过桥,一辆载着货物的卡车从二郎坝方向开过来,我们招手被收上了车,人包都在车顶山货上面。车开了一会,司机去一侧村里收板栗。下车一看,这里正是板栗示范区。司机告诉我们,一会班车就过来了。伙伴跟着司机进村,我讨了热水,守在路边。不一会,我们也收了10斤的板栗,2块1斤,装在小麻袋里。车子差不多3点到达,明儿是8号,一车到镇上、县里上学的中小学生,已经没有空座。伙伴到最后一排挤了半个座,我想在两个初中生的双人座旁边挤一会,那小姑娘就是不愿意,秦岭里的姑娘好ZHUAI。与她折腾了1个多小时,软硬不吃,我只好站起来抓住两边行李架,随着车晃荡。这样也好,我不会晕车了。
过黄柏塬,山路逆流而上,这是湑水河的另一条支流,然后,翻越一座很高的山梁,这又进入渭河流域了。而后顺水而下,后面是太白河,再过一个垭口,还是顺河而下,这就进入太白县了。一路山高沟深,坡陡路险,景色陶醉。车窗两边各有2个窗户不时打开,6个以上的人吐过N十次。忽然有人喊,羚牛3头,司机急刹车,我冲到车窗那还是只看见一个黑影,羚牛居然敢在公路边出没。
司机属于急性子的,这车开得风驰电掣,6点差一点,我们到了太白县嘴头镇,这名字颇有意思。县里两个汽车站,走路5分钟。我们没有赶上宝鸡的班车,那就明早经眉县回西安了。
在太白县住了最好的宾馆,在县委旁边,100块每间,条件很好,6点到12点有热水,最妙的是十一已经有暖气了。宾馆里到处是暖洋洋的气息,让人立马生出腐败的感觉。略略收拾了一下,去附近一个叫做小吃城的地方吃饭。都是室内摊位,挑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吃了几样陕西小吃,又辣又香肚子圆圆,一共20块。
回去宾馆先拿出山货看看,都保持很好的状态。然后就是,洗了包括帐篷地席在内的所有装备衣服,大包擦了擦。最后洗澡。用热水到将近12点。同时抽空看了几个电影。
10月8日(D7),小雨,毛毛雨
太白县(车)——眉县(车)——西安
12点才退房,先睡懒觉,然后喝咖啡果珍,收拾东西。大包整理得很棒的背起来走出的宾馆。到车站先每人吃了个卷饼,现做热热的很好吃,1块1卷。去眉县当时没车,转车去的,不过走了老路,路过桃川镇,鹦鸽镇,这几天等于围着太白转了大半圈,欣赏了些景色也还好。眉县到西安走高速1个多小时。地图册上讲眉县是的秦椒是我国出口拳头产品,眉县北接岐山,岐山辣椒据说也不错,可惜我们没有出站到市场上买辣椒,留有另一个遗憾。
10月9日(D8),小雨,西安
这日的日程主要是吃,在城墙范围内走了两遍,到处找吃的。街头遇见渭南的时辰包子,先尝几个。西安满街都是炒栗子的香味,我们是栗子爱好者,当然也要尝尝。雨里的鼓楼清真小吃街人也不少,吃了灌汤包,凉粉,柿子饼,绿豆饼,牛肉串。优质的樊记肉夹馍已经涨到6块,不过分量顶北京的3个半,质量北京的没法比,馍与肉都好,很是过瘾。最后的一大杯地道稠酒喝下肚,已经饱得快要爆炸。去星巴克,沙发壁炉,喝点咖啡,看看杂志,呆坐着看外面小雨里的匆匆过客,再睡一小觉,甚惬意。这30块钱的咖啡钱,全当钟点房费。
恍惚间,心下细细回想,几天前,在山里,雨里走着,头上山岭云雾,脚下松枝彩叶,耳畔水声潺潺。一路没有见到野兽,只有新鲜的粪便,各色的蹄印告诉我们,这里是他们的家园。秦岭里没有风,我们此行只是亲近了秦岭里的雨,彻头彻尾,淋漓尽致。山里人说,秦岭冬不冷夏不热。伙伴在官城子、八斗河、大蟒河、厚畛子、老县城、都督门都说了同样一句话:要是这里能无线上网,盖个房子,种点地,栽几棵树,比城里不差。而我,心里装着古镇、玉兰、峡谷、河流、千年行路的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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