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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慕士塔格下山后一直在外地,至几天前才返回深圳。本来这次登山活动已在记忆中渐行渐远,不必再“炒冷饭”。但又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值得与大家共享,特别是对欲参加高海拔登山的朋友更可能有些益处。于是有了这篇根据当时日志形成的小文。
自姜桑拉姆峰未登顶就下撤后一直抱憾:自己应该具备登顶的能力却未能实现。后来这遗憾升华为一个目标:六十岁时一定要登上六千米。
目标有了,便开始行动。于是自去年夏季就坚持每周至少三次五千米长跑不辍。同时又认真反思了姜峰攀登过程中对登顶产生影响的两个因素:一是睡眠问题解决不好。首先由举办方租借的睡袋较小(不可选择),拉上拉链后身体已很难辗转,这使得习惯不断转换睡姿的我很难入睡。若打开拉链则又寒冷难耐。再则过分恪守“高原上不可服用助眠药物”的忠告,即使数小时未入眠也不敢用药。结果是登山过程中始终没有充分的睡眠,因此也不可能为攀登提供充分的体力和精力。二是对于攀登雪山看得太过神秘(这可能是第一次参与所不可避免),一定意义上形成了负担,因此登山期间的食宿、训练等各环节始终以紧张的精神应对,从未放松过更谈不上享受某个环节。这样的效果可想而知。
上述问题随2009年秋和2010年春两次进藏得到了解决。有关医生告知特别是本人实践证明:在高原,必要时适度服用一点睡眠药物不仅安全而且必要。尤其是对于有服用此类药物史的人更是如此。而曾经感觉神秘的雪峰姜桑拉姆就在江孜至贡嘎机场的柏油公路旁,两次开车从其侧经过并在原大本营的遗址上停留,这时淡定的去看她既没有那样高也没有那样险,当初攀登时的那种神秘感全然消失。
有了这些认识和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就感到把握大了不少。于是我一直等待着新的尝试机会。当得知丛林组队攀登慕士塔格峰且允许参加人员只登到海拔6250米的C2时立即报了名。参考姜峰经验,这次的物质准备便充分和实用多了。当然,首先是决定自带睡袋以解决睡眠问题。很快我便做好了各项准备和队友一起出发并于7月4日准时进驻大本营。大本营的安排是一人一帐。我带了一厚一薄两个大号睡袋和一个防潮垫,加上入营后由后勤处借到的一条棉被可作褥子,于是就将睡袋彻底拉开当被子使用,不再钻入受约束。这种日常生活一样的睡眠方式及必要时适当服用点助眠药物使我始终睡眠很好,为攀登准备了充沛的体力和精力。7月7日当背负高山靴、踏雪板等赴C1(海拔约5530米)拉练时,无论是冲击C1还是返回大本营我基本处于队伍前部,并没感觉到过分劳累。到达大本营后一向严谨、多次强调“坚决把不合格者阻止在C2”、“任何一座山都不值得付出生命代价”且一直对我这名年龄最大队员有所担心的总指挥侍先生亲自递上了西瓜并说:“看来你有潜力”。
7月11日我们9名以6000米为目标(原定的目标是C2,后来指挥部因调度问题改为6000米,我们表示理解便同意了)的队员在两名藏族协作带领下于中午12时出发了。见到几乎全体队员都选择了由背夫负担睡袋、防潮垫,我和另一名欲自行背负的队员也改变了初衷(实践证明这个改变是多么正确)只携带羽绒服、热水、路食等轻装攀登。到达ABC后(海拔约5100米)一名队员决定折返,其他人换上了高山靴和雪套,吃了点东西便向C1挺进。在这段被我们称为“绝望坡”的路上我和另两名队员紧随着藏族协作走在前面,后面队员则随着攀登的持续而渐渐拉开以至离开我们视线,但有协作收尾我们不必担心。大约黄昏时分慕士塔格意外让我们领教了一次“雪山脸说变就变”,明明是仅飘着几朵白云的蓝天顷刻间变得乌云滚滚,一时间我们被罩在昏暗中。紧接着风雪骤然而至,夹着雪的大风吹得人连站立都困难,前进速度明显慢下来,而雪地上的路痕则越来越难辨认。风雪持续了一阵后恐惧情绪袭了上来:风雪还要持续多久?路完全不可辨认怎么办?距C1还多远?天黑不到怎么办?…。领队的藏族协作可能也想到此类问题,他加快了速度并不时地催促我们三人“快点,不要等!”这时至少是我想到了登山训条:非常时,脱险多一个好过少一个。自身安全不保去救助别人结果是损失更大。在“绝不让协作把我落下”的信念下,我奋力一步一步攀登着,大口大口喘息着…,我忽然想到把睡袋等交给背夫是多么正确!这时多一公斤和少一公斤可能就意味着完全不同的结果…。终于在昏暗中我隐约见到了坡上的帐篷,C1快到了!一种“过了一关”的感觉油然而生,步伐也随之加快了。当我们攀上C1后便冲进帐篷一头躺下,“安全了”,我想。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决定下坡去接应后面的队员。当我走出帐篷来到“绝望坡”前欲下去时协作欧珠用摆手的方式两次劝阻了我,我明白:这时下去哪怕是十几米也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再登上来。我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同下面队员的距离我已足能应付时还是下去了,拉起一位队员的雪杖助其登到C1。事后听说这位总是挂满笑容的欧珠正是去年在珠峰伴随那位遇难的江苏山友,一直尽力救他而又无奈看着他离去的协作。我想正是他的亲历和责任心让他两次劝阻我。谢谢你!欧珠。
说来也怪,我们全上来后风雪也停了。
在C1的一夜是此次登山期间睡眠较差的。防潮垫和垫在其上用作褥子的薄鸭绒袋湿了,身下冰凉,不得不来回翻身,加之帐外风雪声断续不停。同帐的阿甘则好的多,两个高质量的防潮垫和睡袋(在ABC下撤的队员将防潮垫等物品交阿甘使用、经管)使得湿冷传不到他身上。优质装备在关键时的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天亮后雪还在下(图一),积雪厚度几乎到小腿肚。我有些发愁:赴C2的路很难辨认。若是雪越下越大,我们可能会在C1停留,但食品已不多且卧具亦部分湿透…。好在雪还是渐渐停了。协作征求了我们意见,结果是三人留在C1其余五人按计划向C2进发直至不能前进为止。同我们一起前行的还有在大本营认识的一位德国高山滑雪者。
(图二阿甘拍摄),小伙子把帐篷扎在C1准备向下滑至ABC,意外在这里见面后他乐于先同我们向上攀登。出发后不久雪又下了起来,
(图三阿甘拍摄)
大家几乎是走十余步就停下喘息半分钟…。后来协作告诉前方路已很难辨认,我们便折返C1会同等待的三名队员一起下撤。刚离开C1两名协作就接到指令返回C1以接应另一批由山上下撤的队员。我们只能在无协作的情况下自行下山。好在这段路并无冰裂且雪也停了,最终是顺利返回大本营,结束了此次登山。
大家常说高海拔登山是一种乐趣和享受,这次登山我才真正有所体会,原因应与各项准备较充分而又将目标设的较低相关。有人问我:是否还准备登7000米,回答是至少目前没有打算。原因很简单:这是风险极高的运动,几乎每年都有伤亡报告。没有充分的体力、心理、器材等准备就去贸然,享受不到登山的乐趣是小事,重要的是“发生事故是必然,安全返回则是侥幸”(国内一著名登山者语)。而完成针对7000米“充分的体力、心理、器材等准备”,根据我的条件,绝不可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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