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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记09年4-5月姜桑拉姆雪山之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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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4 00:43:56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保温瓶在2009-5-10 19:22:53的发言:
(记2009年4-5月丛林姜桑拉姆峰攀登活动)
是心将躯体引领上了顶峰。
在顶峰,雨菡展开了丛林为姜桑拉姆峰制作的队旗。队旗却失了手,慢慢地、飘逸地沿着姜桑拉姆峰与卡鲁II峰之间的冰墙向下滑落,象一抹炽热的火,象一颗高高燃烧着的心。
心与天高。高过6325米的姜桑拉姆。
(1)
“破帽子,你为什么还不回拉萨?”
面对着曹队再次毫无理由的发问,我只是不吭一声地斜看着她。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就是沉下了心?”她带着一丝嘲笑。
我以为我是沉下了心。
一上大本营,曹队就讲过她的心得,说到了雪山,她的心就会象一面湖,沉得很深。她说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沉,而我想起的是齐秦的那首歌《一面湖水》。
小时候喜欢江河湖,是因为那时候没见过海。现在我喜欢海。海其实也是可以沉静的,尽管不常见。
大本营建在4800米,在307省道114公里处。六顶大帐篷,呈L型布置:南边最好的两顶,分别住着我们丛林十四名男女队员。拐角上的一顶用作餐厅,西侧的二顶住着向导和协作,另一顶则用作厨房。
在帐篷拱卫的中心,竖立着两根旗杆,猎猎地飘扬着国旗、西藏登山大会的会旗,丛林的队旗和马主任的福田登协会旗。
曹队尊称矮马为马主任,马主任则总是回敬她为老板娘。
这拨队员里,有超过半数的人是我所不熟悉,马主任就是一个。他属于一惊一乍的怪异类型,只要不外出,必定是在床上躺着的,一本社会工作者的读物总是放在一旁,却总是不见他读过,能把这种书带上雪山的,不是半呆,就是半痴。这种事物都还摆脱不下,跑到雪山上来做什么?
在庆功会的留言条上,才知道他跑到这里来,是出于某种“初恋”。不能不定义马主任为异人,而我只是常人。
常人上雪山自然没有那种激奋,尽管报名的时候我很干脆,但决心却是一点一滴逐步坚定的,而犹豫则一直藏在心里,那是不为他人所知道的。
原本以为有四天的假期就可以成行,不想却需要八天的假,请的假一直到出发的那天才批下来,更比旁人多了许多的煎熬。
上雪山原本不易,但曹队并不体谅。“以后你就别来雪山了。”除了问我为什么还不退回拉萨外,曹队对我说的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每次我只在心里这样回答她,嘴上可从来什么也不说。从2005年五十岁起,每年我上一次高原,尽管前年的三峰我放弃了,去年的哈巴我退缩了,但今年我依旧来了。还来是基于三点,以为不会给他人找麻烦,自信还有跟上的体力,再就是自己也认为这是最后一次上雪山了。
最后一次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曹队的两句话中原本就有一句是废话,不过因为在高海拔上,她自己也意识不到罢了。
姜桑拉姆大本营离拉萨不足200公里,四小时的车程。4月28号来的那天恰逢第九届西藏春季登山大会开幕,开幕会就在西藏登山学校内举行,校内驻扎的武警在头一天已经将草坪切割整齐,而旗帜鲜花与阳光,就在28号那天将学校装扮得绚丽辉煌了。
会上的表演和讲话,我注意得不多,但珠峰博物馆在那天是开放的。对于8843米,我只能仰视,而我在博物馆中所关注的,也只是一些枝节细末:为珠峰火炬传递修路的队伍有十一位成员:队长:边巴扎西,开尊(我想就是这次带领我们的开村教练吧?);队员:扎西平措,其米,拉巴,丹曾,其美扎西,多吉次仁,小丹曾,巴桑塔曲,次培。上回带我们上启孜峰的旦曾也在其中。当5月8号珠峰火炬手们在电视上大放光彩的时候,这些修路队员已经在7号登顶成功了。
修路的也是真英雄。而当年与我们同去启孜的那些协作们,现在已经成了骨干,听说早些天已经去了珠峰。
会后的队伍分成了两路,大队山友去了启孜,尼玛次仁校长是总指挥;而我们去了姜桑拉姆,小普布顿珠领着我们。随队的教练有边巴,开村和拉巴。曹队说,06年和我们去启孜的旦曾在藏队还排不上号,但我却在珠峰修路的名单中同时发现了旦曾和这次姜桑拉姆峰的三位教练。是同姓名吗,我不知道。
(2)
这是我第二次到拉萨,适应的情况比第一次好。启孜峰的第一次,我在拉萨呆到第三天才适应过来,而在嘠洛寺和5400米营地,我的头疼和没胃口症状持续了多日。这一次,不论在拉萨还是大本营,我的适应时间都只有一天。
但在这个大本营,我们一住就是一周,漫长的一周。尽管挑剔的逍遥公子对大本营的饮食很满意,但我却没有什么胃口,以此我反推其实逍遥公子也算不得什么美食家。对4800米高度上做成的肉食我全都不喜欢,而对一口青菜的愿望却不容易得到满足。于是早上就只喝稀饭,中午晚上就以菜汤做主菜,边喝边不断地吆喝,“喝汤千万记得多放醋啊!”
醋能开胃,开了胃却常是饿着,于是只好幻想着拉萨。
到拉萨的第二天就有了胃口,午饭是在大昭寺西边的刚吉饭店吃的。曹队、酷爱自由、雨菡和我在那里坐了大半天,两壶酥油茶灌下后开始吃午饭,饭是藏式的,从糌粑,牦牛肉到人参果。酷爱自由的胃口很好,对点的每道菜都不吝啬赞誉之词,脸上充溢着人间天上的幸福表情。
拉萨的德吉路上毗连着一串的食铺,在拉萨的两个晚餐都是在那里解决的,风风火火地打了车过去,不过是为了吃一碗面条或喝一碗粥,有派头却是没有什么素质。就连登顶成功后的第一回聚餐也是在德吉路,逍遥公子大呼小叫地要着葱油饼,纳闷的我一直到最后才猜想到,原来是他买单啊,差点就用一堆大饼把我们全都打发了。这就算饕餮的美食家啊?
大本营的餐厅却是简陋:两张长桌和清一色的十几个马扎。高原的风很狂烈,帐篷总是在吱吱扭扭的呻吟中晃动着。
对于高原我们在逐步地适应,但伙食的分量却在不适宜地递减。第一天的稀饭是用五十公分口径的不锈钢桶抬上来的,我们连一半都没有喝掉,而到了最后两天,上桌的稀饭只有一小盆,不足每人一碗,去得晚了就只能干敲着饭盆念佛。
饶剑峰是不敲饭盆的,没有稀饭了就去厨房挖糌粑,用开水调成糊糊。见了糊糊我也眼馋了,也去厨房要来一杓糌粑,用酥油茶和了捏成糌粑条,一气吃了四、五条,把那顿早餐变成了最惬意的一餐。
早餐的小菜还算是丰盛的,但我只吃花生米和萝卜干。萝卜干是子茵带来的,压满了一大个的广口瓶。萝卜干炒得极辣,我怀疑里面有五分之一是朝天椒,但味道很正点,大家一边呛得咳嗽连天,一边异口同声地推认它为营地第一美味。
其实,我是藏有私房食品的,相信大家也都一样掖着或窝着私房美食。私藏的重量级食品是六包排骨方便面霸,可我一直没敢把它们亮出来,怕会让曹队见了呕吐晕倒。那年出发去启孜的时候,曹队曾说起她对方便面的深痛恶绝,我当时还不解地自夸说,如果在雪线上,我是可以连续几天吃方便面的!曹队听了,作一副呕吐的模样说,恭喜你,可以登顶了!
那回我是登顶了,而从顶峰下到5400米的营地,我第一个行动就是拿了一包排骨方便面找到厨师罗布,说我要吃方便面。
只有方便面吧,不论八十度还是一百度的热水冲下去,都能保持着相同的味道。美味的排骨方便面,我怎能不带上它登顶呢?
对于我,营地的午餐和晚餐是没有什么可称道的,一餐又一餐,我只是吃一些素菜和菜汤,却怀着崇敬的心情,看着大家大杓地盛满半熟的牛肉、羊肉或是猪肉,美滋滋地装进肚里。这样地饿了十来天,等回到深圳的时候,我很高兴地发现裤腰松了,肚腩不见了,体重减到了130斤,回到了七、八年前我所满意的那个分量。
当然也有反例。队员中的习习应该算是个淑女闺秀的,可到了营地却成天露着一副饿不欲生的模样。不是在餐厅里东寻西找,就是泡在厨房里,一张嘴巴从早到晚吧唧个不停。看着她早餐吃掉三个玉米饼,就有人赶紧抓起剩下的饼子,在她的脸前比划着,判断着是否同样大,是否同样圆。
我就诚惶诚恐地想,同样是雪山队员,人和人之间的胃口差别为什么就那么大呢?“吃不穷穿不穷”这句老话还正确吗?想着就见那只采石场的小黄狗呼地穿过餐桌底下,叼起半个澄黄的圆脸忽地就钻出了帐篷。
酷爱自由的胃口在营地依旧保持得很好。长桌上与调味品和小菜放在一起的一条硬饼干一开始就受到了他的亲睐。从第一顿的早餐起,他就开始在饭后啃这饼干,曹队戏称地问,“你怎么一早就在啃狗粮啊?”。酷爱自由就叼着“狗粮”开始“汪!汪!”地叫。善存片不在,轮到他的幽默大放异彩。
(3)
我一直以为“何如”是习习MM。
“何如”的标识出现在多个背包上。一方粉色的纸,写了名字、血型和手机号,用压胶细细地封了,扎在背包带上。
在刚吉饭店,第一次见曹队的包上挂了的那粉色的标识牌,心里还暗自好笑:都到拉萨了,还不取下来么?要是相亲,何不妨把芳龄也添加上去?
其实一到拉萨我们就给发了名单的。那是在晚上,我的昏眼看着名单泛着黄。
“怎么是黄色的名单?”我说。“你还不眼花嘛,”曹队说。
“是看着黄啊!”
“说了你眼还不花嘛!”于是我才知道真的是黄名单。黄名单我看不清,直接就折了装进皮夹,于是依旧以为何如就是习习。
但何如却是矮马。用粉纸为自己做标识的男人一定不让人省心,在刚吉饭店躲清闲的曹队接到矮马的短信人就差点跳了起来。
“简直是乱弹琴么!”一口酥油茶没能压住她的激动:“让他们去纳木错是为了适应,这个S矮马却领着大家负重登山!这下好,把自己整发烧了吧!”
发了烧的矮马小分队全体溃退,从纳木错急急撤回到了拉萨。
晚上的进山会议,主题之一就是对矮马副领队的经验教训进行总结。
“你们的目的是适应!而体能的准备应该在深圳就已经完成了!”曹队在矮马行为的棺材上敲进了这样一颗钉。
川陕的矮马是以耐力见长的。这头徒有外表的矮马裹着冲锋衣,一幅蔫塌塌的样子,会后就开始尊称曹队为“老板娘,”而曹队也礼尚往来地回称他为“马主任”。
矮马其实未必就这么弱不禁风。在营地他睡在帐篷把门的一侧,面对着斗大的门洞,他挺了一个星期,衣冠齐整面清目秀地下了山。
在帐篷另一侧把门的是老船长。一星期后他如来时的那样,分不清胡子眉毛一脸拉楂地下了山。把老船长刮到丛林来的那天不知道起的是哪路的风,一见他的大胡子我就想起加勒比海盗,尽管他的形似也就那么几分,张口一说一笑就露出直率的内心。
刚来的老船长是又说又笑的,但他说笑话的本事并不高强,一个笑话没有引起多诺米效应后,他就不再说了。他带了部音乐播放机,吱吱哇哇地从奶油小生的无病呻吟曲一下能跳到高亢的样榜戏,问他怎么收罗了这么些的大杂烩,他就说那播放机是他进山前拐用了他人的。他于是不再怎么摆弄那台播放机,而时常学着矮马窝在门口打瞌睡。一脸的胡子随着呼噜象麦浪一样地涌动着。
晚饭后的时光时而是要用来组织学习的,藏校为我们大家准备了两本初级教程:高山病防治和雪山攀登环保。曹队指定雨菡为大家大段地宣读教程,因为她的血氧最低,曹队希望她的每一个发声都有助于刺激中枢神经,提高她的血氧。吃撑了的雨菡只好带着痛苦的表情,一页接一页地照本宣科,直到她忍不住喊着说,“再念我就要高反了!”曹队才将希望的目光转向马主任。
在没有安排学习的日子里,大家喜欢在餐厅里玩“干瞪眼”。作为“老船长”这样的角居然也不会出千,输了只能“嘿嘿”地干笑着。曹队于是笑道,“连善存片也知道把一张九藏在屁股底下的啊,等过了两把凑成个串一甩就赢了!”
开头那天输赢是计点的,子茵那天大赢了几把,最后的倍数按2048来翻倍,子茵兴奋地象是中了头彩,血氧象裤腿里的跳蚤上蹦下跳,最后将每点的值从一元下调到一厘,才使她的心肺恢复正常。
到了又一晚,输了是要钻桌子的。逍遥公子总是赢家,他涨着紫茄子般的脸,很用心地督促着钻桌子的工作。于是老船长钻了我钻,我钻了鲁郎钻。钻着那电动机就呼啦一声泄了气,整个营地于是一下子黑暗起来。抓了一手好牌的逍遥公子只好独自在黑夜里干瞪眼。
到了对干瞪眼也失去了兴趣,大家就仨仨俩俩地结伴散步,散步最早是由逍遥公子和鲁郎发动的,他俩一见如故,恨没有早三辈子前就认识,白天聊不够,夜里两人就搬到餐厅里住,聊到半夜还不过瘾,就裹了羽绒服,披着星光沿着307省道一直向江孜县方向夜行。第二天他们向大家大肆渲染沿途的美景,最终导致次日徒步小分队FB失足,不慎滑落到江孜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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